问天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此处乃是曾经的道霖山，可惜，荒废了太久，到底有多久，我都有些想不起来了。”
他的目中带着复杂，那是一种经历了太多世事之后的无奈。
甘寄心中颇为震动，各种想法在脑中涌现。
“其实，在东皇死后很多年，此处一直是几位大神所居之处，可是，随着一些来自其他宇宙的威胁，他们离开了……”问天的声音颇为悲凉，他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，显得无比苍老。
“那又怎样？”阿芯看着他，道。
问天摇了摇头，叹道：“此后数千年，我才出生在了这里，并且，一步步走到了极为辉煌的巅峰，可是，神道山在紫兰的手中，变成了肮脏之地！”
甘寄看着问天脸上那若隐若现的厌恶，道：“前辈为何如此说？”
问天冷冷地笑了一声，道：“紫兰为了一己私利，公然勾结神道山，屠戮妖修，并且，将所有反对他的主张的人，驱逐出了神道山。我这个师弟，也被他关在了此处。”
甘寄看了看窗外，暗自在心中叹息了一声。
“他将小师弟逐出了神道山，然后，非常卑鄙地得到了真神的位置，真是，可笑之至。”问天面色渐渐地冰冷了起来。他的手微微颤抖，一片殷红，出现在手背之上。
“啊，你的手！”阿芯看着他的手，面带诧异，甘寄也朝他的手看了过去。
问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面色渐渐地平和了下来。
许久，他叹了口气，抬起头，望着甘寄，继续说道：“紫兰成了真神之后，道霖山将其请了去，从此神道山的主人变成了流月，可惜，流月实力太差，神道山也是一日不如一日。与妖族的决裂，其实也引起了其他几族的警惕，生怕哪天道霖山下了命令，要灭另外的种族！”
甘寄低头不语，显然，这种可能不是没有。
“所以，才会出现如今的情况，神道山的神修虽然和鬼修、魔修、人修的关系表面看似正常，但在内部，却是面临着四分五裂！”问天冷冷说着，笑了一声。
阿芯听着这话，许久后才摸了摸脑袋，不过，却并没有多说什么。
问天转头看着阿芯，道：“你这丫头，到底是谁的后代？”
阿芯愣了一愣，道：“我不知道，我就是一个普通修士，你问这个干吗？”
“哼，你这话，莫不是那‘此地无银三百两’？”问天道，“你能在此地平安无恙，这一点，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！”
甘寄看了一眼阿芯，看着问天，道：“前辈此话怎讲？”
问天却依旧看着阿芯，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答案来一般。
阿芯却也不甘示弱，目光直直地放在问天的脸上，一动不动。
问天摇了摇头，继续说道：“少年，此女来历你可清楚？”
甘寄想了想，摇了摇头，的确，他不知道阿芯的来历，除了他所知道的那有限的一部分。
“哦，他从何处来，你都不知道，那你是怎么和她走到一起的？”问天转头看着甘寄，问道。
甘寄拱手道：“前辈，此人乃是我的一位朋友所托让我照顾，至于到底来自何处，我却是不能说。”
问天目光微微一凝，片刻后，将其收了回去。他望着地面，目中充满了复杂。
“也罢，”他低声说着，将手放到了眼前。
那双手，看起来与一般人的手并没有什么不同，除了其上的那一层不知道积了多久的黑色污垢。
他咳嗽一声，朝地上吐出一口痰来。
阿芯见状，忙将自己的嘴捂了起来。
甘寄朝地上看去，却是发现，果然，满地都是此人所吐的痰，与阿芯之前所说并无两样。
问天看了一眼阿芯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，继续道：“此地乃是当年的天传世界的中心，当年大战之时，此地死了很多的神修和真神……”
“真神……也会死？”阿芯似乎很是吃惊，居然忘记了此处的污浊，诧异地问道。
“哼，真神难道不是修士？他们与一般修士的不同，也只是活的长久一些而已！”问天说着，继续看着自己的手，道，“倘若我能离开这里，估计，此时也是那所谓的真神了，可惜，那些对我来说，已经都是过眼云烟了！”
甘寄看着他的眼中那一丝莫名的悲凉，暗自叹息一声。每一个修士，都有自己的梦，那个梦或许，从很小的时候就存在，但是，又有几个人，能真正的实现？
问天缓缓地闭上眼，道：“正是因为此地死了很多无辜的神修和真神，所以，才会比其他地方有更多永世无法轮回的孤魂！”
阿芯面色略显苍白，忙问道：“你是说，真神是无法轮回的？”
问天看着她，苦笑一声，说道：“如果是可以轮回的，你觉得我会老的如此之快？不过，倒不是真神不能轮回，一万多年前，似乎所有的神都是可以轮回的，只不过，后来，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吧！”
问天猛然抬起头，看着甘寄，道：“或许，此事和那些大神离开神道山，也有关系！”
甘寄和阿芯对视一眼，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惊诧！
“前辈，轮回之事，既然不为人知，又为何有人会知道这些？”甘寄转头看着问天，面带困惑地问道。
问天深深地出了口气，摇了摇头，什么也没有说。
“此地冤魂无数，一直想要离开此地去寻找那轮回所在，可是他们永远也无法找到了，如此，却是越来越暴躁，最终，成了极为邪恶的魔魂！”问天说着，那伸出的手，紧紧地握成了拳头。
阿芯面带惊惧，朝周围看去，似乎那些魔魂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一般。
问天见她如此，道：“放心，你是看不见的，虽然，在我们周围，聚集了很多……”
甘寄和阿听了这话，两人均感觉到脊背发凉起来。
“不过，人与鬼，若没有特殊的法术相助，是无法看见彼此的！”问天说道，“所以，你们看不见，而我却可以看见，要不是他们，我或许会老的更早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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