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劼心情甚佳,亲自扶起打头的宫女如玉笑呵呵道:“如玉,你取些金币过来,人人有赏。”
一等宫女如玉是赵劼用了三年的贴身女使,不仅处处妥帖对赵劼且暗藏深情。
给众人分罢格赏,如玉摆手招呼两个侍立小宫女为官家更衣。
须臾间四目相对,赵劼吟吟笑意对她挤了挤眼睛,如玉含羞低头一笑的温柔宛若春风扑面。
如玉算不得绝色却很耐看,尤其是红嘟嘟的小嘴,若樱桃一般艳红,甚是撩人。
玉带最为贵重,如玉亲自上手双臂围住官家腰间一刹那,一双美目偷偷抬眸扫了一眼,其时面若微醺。
凌驹早就清楚二人有情,暗笑这个妮子对官家痴情的很呢。
脱罢三层衮衣,赵劼仰躺紫檀木龙凤榻之上,身后的如玉即刻塞了两个団枕,给官家垫住后腰。然后拿了扇子,站立一侧缓缓送上微风。赵劼长出一口气,舒服的长长‘嗯——’了一声。
姣好的如玉,白净净、俏生生站在床前,偷偷瞄了官家一眼……恰好二人目光交接,如玉霎时红了脖颈,慌忙低下头去。
凌驹抬手示意如玉端一盏茶过来,边说道:“陛下是不是饿了?大宴群臣期间您可没吃什么,先摆御宴您填了肚子才是正理。”
赵劼一摸肚子,笑道:“好,先埋锅造饭。小憩一觉之后陪我去做采花大盗!”
“得令!”
凌驹应着快步安置汤水去了。
“官家,您润润喉吧。”
如玉声音很甜,如糖似蜜,一双桃花眼道不尽的柔情。
赵劼‘唔……’了一声,仍然双目微晞纹丝未动。
“官家是不是累了?奴婢扶您起来吃茶可好?”
“唔……”
赵劼懒洋洋哼了一声,如同梦中呓语。
如玉梨涡浅现,她很喜欢赵劼疲懒模样。清秀的面庞、孩子一样的娇憨,此时才会触动她母性情怀。就这么乖乖的任由她侍候,好似空中一束光投下来独独笼罩着两个人……这便是岁月静好吧,难得心中一片安宁。如玉心无杂念、无比满足。
放了茶盏,如玉回身伏在床边手臂去托赵劼肩膀……不知她慌了手脚还是成心的,总之跌进官家怀中挣扎了好一会。
直到被赵劼吻了唇,才面红耳热起身。
一旁侍立的宫女早就微阖了眼,黄门则鼓着腮帮子看着自家鼻子尖,浑若不觉。
如玉侍候赵劼三年光景,两人亲亲吻吻是有过几次的。如玉爱赵劼,却不肯让他收房。一旦成了侍妾,便不能每日守在身边侍候。赵劼无奈只得由着她。
两人似乎有默契一般,从来都是浅尝辄止。而已。
赵劼所说的采花,是与修仪古力娜扎奴的春沂宫约会。近三年里陆陆续续有五位嫔妾充实后宫,一年前西域女子古力娜扎奴入宫,赵劼爱的不行,之后便很少与其他嫔妾同房。‘采花大盗’是两人常玩的椒房把戏。
御宴摆下,八道菜,两道汤水。
其中有赵劼与凌驹都爱吃的炙羊肉与松茶琵琶腿。
松茶琵琶腿,先将上好的鸡腿针刺多孔,再以香葱末、香料、黄酒涂抹,用油布裹紧入味半日,入薰炉悬吊熏烤一个时辰,发烟物料为少许糖、松针与花茶。松茶琵琶腿色泽金红无油,松香中糅合着茶香,香味浓郁而不腻。
赵劼拿起一只琵琶腿在凌驹面前晃了晃,故作得意道:“味道怎么样?是不是要流涎水?饿了就吃嘛,与朕之间没那些穷酸讲究吧。”
凌驹眼巴巴看看琵琶腿,吧唧吧唧嘴,有别人在便改了称呼恭恭敬敬道,“陛下,以前未登基之时,您以奴婢为骨肉,奴婢也敢放肆些。如今您是天下共主,再不可任着我胡来,奴婢也……”
“哈哈……滚你的咸鸭蛋吧,别跟我拽文。凌驹,咱俩同吃同睡六年,你何曾与我客套过?”
赵劼大笑,居然‘朕’也省略了,直接说我。同时将一个琵琶腿塞到他手里。
“谢陛下,我坐搭子上吃。”凌驹自觉坐到不远处矮凳上。
赵劼几步过去拎了耳朵,将凌驹牵牛一样扯过来,按在太平椅里。
凌驹抿着唇抬头看看赵劼,几乎要落下泪来。原本不停告诫自己,赵劼登基为帝,要离开些距离,保持君臣之礼。眼前之实是赵劼待他情谊不改,骨肉依旧。
凌驹红了眼圈。
“陛下……奴婢愿为您去死……”
赵劼撇嘴一笑。
“你可别死,那样我岂不是真成了孤家寡人?以后若无臣工在场,你还自称‘我’。一口一个奴婢,让我听得浑身跟生了虫子似的难受!”
“哎……”
凌驹应着咬了一口琵琶腿,泪珠儿滚滚而落。
大殿内十几个宫女、黄门无不感叹凌驹福气熏天,能得官家如骨肉至亲般的恩遇,恐怕满大宋朝只此一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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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西天的火烧云映红了半个天空,巍峨的大殿群披上一层红晕色彩,殿角处的大内侍卫们如泥塑木雕般屹立不动,显得皇宫内威严肃穆。
大内墙外仅一街之隔的夜市,人流如织,灯火辉煌。
说是夜市,下午未时开始便有大小车辆拥挤街道两旁,商家从车上卸下摊案、桌椅、货物、炭火、炉灶,美食摊案绵延五里不绝。此时已是鼎沸时刻,各色小吃美食乱了人眼,一百纹钱便可大快朵颐一遭。
夜市沿街还有香药铺、说书摊、羊肉铺等等,夜市当中几乎都是各色小吃,有的悬挂了红纱栀子灯,有的地面立灯箱招牌……
十几个统一穿“青衫子”的街道司差役高声呼喝着:“向后闪一闪,莫要过界了啊,《侵巷街阡陌》规定,凡是侵占街道、巷道搭建经营的,都要罚以七十大板了啊——别怪没提醒你啊!”
原来宋代也有城管!
皇城之内,多少人抻着脖颈倾听外边热闹,羡慕极了自由闲逛的百姓。
赵劼在寝殿前散步,凌驹陪在身侧。
凌驹忽然想起最近刚刚擒获洪泽湖匪首一百零八人,押解到了临安大理寺,尚未问斩。若是暗卫营一千人皆由这些江湖高手组成,岂不是万人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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