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忌杀死身前的人,其余的人恐惧地想要后退,却被后面的人流给挤了回来,有人让开了道路,后面人群里又能无数勇敢者补充到了道前。
校长说的对,人群一旦聚集,便能拥有最可怕的力量,因为太多了,你怎样都杀不光,他刀锋落下,砍死一名面相老实的中年男人,然后他剑锋横掠,割开一名僧任的胸腹,向前再踏一步,心想,就算大师兄亲至,也没有办法把面前这些人全部杀死。
他手腕微振,剑锋上挑,挑飞一名连走路都走不动的老妪。
一路行来,不知道出了多少剑,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,他和皓月的身体早已被血水所覆盖,虽然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,然而身前仍然是黑压压的人群,根本看不到出路。
他深吸一口气,继续挥舞着手臂,砍杀着任何拦阻在身前的事物,无论是人还是佛,砍到最后,甚至变得有些机械、麻木。
看着眼前那些表情各异的满是血污的脸,他明白了很多人都说过的一句话,修行者再如何强大,也很难一个人对抗整个世界。
此时,风萧剑颤抖了起来,是因为不知砍开了多少人骨,竟磨擦的有些发热,上面的血水冒着淡淡的雾气,林忌收剑入鞘,不顺手从身前的认得手中抢来了一支铁棒开始横敲。
把拦在身前的人一一击飞,虽然比直接砍杀要来的慢一些,但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,不时有民众被铁棒击到半空,然后砸进人群里,人群后方变得越来越混乱,甚至有些地方开始自相踩踏起来。
而就在此时,林忌终于停了下来。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,竟然有一个手里拿着拨浪鼓的小男孩儿停在了他的身前。也许是因为他太小,被人群挤了出来,也许是因为哪个家长的疏忽把他搞丢了。可是他就是这样站在了林忌的面前,睁大着眼睛,看着林忌。
他当然没有什么恶魔的定义与区分,所以他看着林忌的眼神之中并没有什么愤怒与仇恨。而是好奇。
林忌举起的铁棍慢慢的放了下来。
他脸色苍白,有些虚弱。看着地上的男童,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,说道:“赶紧回家去。”
男童以手撑地爬了起来,一瘸一拐向旁边躲去。
而就在此时一个男人挤出了人群,一把将那男孩儿抱在怀中,面色惊恐,然后再男孩儿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话,那男孩儿本来还算平静的面孔,在回头看了林忌一眼后,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然后用力的将手里的拨浪鼓想着林忌扔了过来。
林忌没有伸手去遮,他不想挡也懒得挡。
也许是巧合,也许是天意,那拨浪鼓竟然恰好砸到了林忌的额头。
一股火辣辣的痛感传入了林忌的脑海之中,一道鲜血缓缓流下。
他看着那名小男孩,神情有些惘然,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拿石头来砸自已,所以他的神情愈发黯淡,有些难过,却没有说什么。
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,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,扔下了手中的铁棒,然后拔出了风萧剑。他看着那名小男孩,满是血水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,于是愈发可怕。
那名小男孩哇的一声,再次哭了出来。
人群里,法心看着林忌,微有悔意,沉声说道:“三先生,今日舍离镇之围,全是我的过错,我一力承担,还请你手下留情。”
“你一人的错?不,你并没有错,错的是如今的佛意,我只有一柄剑一条命,如果今日可以用舍离镇的血唤醒被你们奴役千万年的奴隶的醒悟,我想是值得的。”
“口出狂……”。法心的言字还未出口,林忌的剑已经落下。
小男孩的身躯连同抱着他的男人的胳膊一同变为两段,却并没有立刻死去,而是在地面徒劳无功的扭动了许久才没有了声息。
很奇怪的事情,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。
林忌收剑入鞘向前走去,拦在他身前的民众渐渐分开,而且变得很安静,安静竟比恐惧传染的更快,人群后方的嘈杂叫骂声,也渐渐停止。
舍离镇的大街上狂暴的人潮人海,渐渐平静。
林忌从血泊里走过,用余光看着那些死者和伤者的脸,然后他抬起头来,看着人群里无数民众的脸。
那些脸都很普通,但是这些脸都有自已的喜怒哀乐,都有自已的故事,而很多人的故事在今天结束。
人群在他身前渐渐分开,就像大海分开一条通道。
林忌拖着皓月在人群中疲惫地走过,血水顺着他的发丝不停地向下滴,早前的血水已经凝固,让他的头发粘在一处,看着很是狼狈。
看着他和身后的皓月,人们脸上的神情非常复杂,绝大多数的脸上写满了恐惧,半数人的脸上夹杂着庆幸,少数人的脸上依然残留着愤怒,但无论情绪有怎样的差异,他们看着林忌的眼神都是一样的。
大街上一片死寂,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,无数人沉默地看着他,手里依然紧握着铁锹和砖头,眼神里充满了仇恨与愤怒,微微向后仰着的身体却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极端恐惧,所有这些融合在一起,便成了绝对的漠然。
人群如海渐分,像是在送离一匹食人怪兽一般。
林忌把沾着血的手,在衣服上擦了擦,然后使劲儿的挺了挺自己的腰杆,向舍离镇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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